每秒5点辐射值与废土老冰棍·【三】今日开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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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没收了武器,在几个士兵的监视和推搡下,奈德他们见到了尸鬼所说的肯特。


肯特一定曾经是个可爱的圆脸小老头,他的房间里挂满了银衣怪客的剧照,堆满了演出道具,连床上也是。奈德在参观了房间以后立刻想象出了肯特在200年前的样子——穿着印着超级英雄图案的T恤和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在床上跳着弹着吉他,打耳钉眉环还有唇环,房间像猪圈,墙上贴满银衣怪客的海报,在父母的朋友面前沉默寡言,一旦到了银衣怪客的粉丝圈,他便一秒变身成万事通。之所以会想象200年前的样子,是因为肯特也是个尸鬼——他的脸皱巴巴,嘴唇也憋了进去,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西装和毡帽,一见到奈德他就呆住了,像被雷劈中般呆立当场,过了好一会儿他颤抖着嘴唇,忍耐着什么,终于大笑着迎了上来。


“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他过来和奈德握手,(那双手只是像在握手,事实上奈德觉得肯特正在以奇怪的姿势抚摸。)肯特说:“我以为你们不来了,就像我邀请的前几个人一样,听说这附近的变种人突然多了,但说实在的,几个变种人军阀在银衣……在艺术面前算得上啥呢!哦,让老肯特看看你——哦,个头正合适,身材也不错,哦,还有这个——”


奈德被他捏着下巴看来看去,思索着什么话题能摆脱这家伙离开这儿,而肯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亮得像手电筒,说:“看看你,真英俊,老派的那种,你就是演银衣怪客的最佳人选!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银衣怪客?”陶德不屑地看着奈德,露出一种嘲笑的表情,“好极了,我们这就开始过家家了。”


奈德叹了口气,“肯特先生,我们可能有些误会,这个剧本和我们期待的不一样,我们都想要接一些喜剧题材的……”


“银衣怪客?!”高塔也叫了起来,“我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,yo,我最想成为的人就是银衣怪客!我要演他!”


奈德把高塔往前一推,接着陪着笑脸:“期待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合作。不过这位想要演的演员,你可以留下。”


肯特眯着眼睛从陶德和高塔脸上看过去,然后斩钉截铁地说:“不行。必须是你。”


“我不会演戏,”奈德想起一件事——他们现在正在冒充肯特的演员,想要离开这里,可以找任何理由,但绝对不能是自己不会演戏,于是改口:“我已经……呃,退休了,而且我的演技非常糟糕。”


“你的同伴有自己要演的角色,而你就是银——衣——怪——客!现在,我要把你变成金发。”肯特非常高兴地往奈德的头上摸去,残存在头发里的几支发卡狠狠地揪了他。


“我说了我不是!把你的手从我头发上拿开……”奈德挪动了一下脚步,往门口的方向动了动。


“我不管!!你们今天不背完台词谁都别想离开这儿——!!”肯特把身子横在门前,还锁了门,接着紧紧攥着钥匙,表情激动声音颤抖:“我……我要把这钥匙吞下去,你们想离开必须刨开我的胃!你是银衣怪客,你一定不会这样的!”


“我看没什么问题。”陶德从靴子里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手中把玩着。


奈德:“吞了那东西你就没法导演了,我们得把你送去见医生,他多半会让你吞一些药,你得在厕所蹲到把去年的圣诞节火鸡也拉出来。”


肯特抽抽鼻子几乎要开始哭,他看了看钥匙,吸着鼻子,又看了看奈德,“那你答应了?”


“不。”


接着肯特张嘴就要吞钥匙,奈德扑上去抢,几秒钟后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,直到门外的士兵推开房门询问有什么问题。肯特的脸上一脸幸福,看着士兵:“不,没什么问题,他们太棒了,请转告维克先生,剧目将如期上演。”


奈德三人交换了眼神,外面有几十个士兵,每个人开一枪也足够把他们打成筛子了。而这个肯特——不知为何如此暴戾的维克竟然很重视这个人和他的演出。


“别发愣啊,先生们。”肯特在士兵离开之后殷切地说着,把几张纸分发给奈德,“我真的不想再损失演员了,维克先生生气起来,我就得到后院的水沟里去收尸,你们知道那是有多难分辨出某条胳膊到底属于谁吗?还有脑浆有多难塞回去吗?你们不知道,所以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,把台词背下来吧!”






这就是为什么奈德、高塔和想要高塔的命的陶德坐在相距一米的地方捧读剧本的原因。肯特说自己有别的事情要忙,匆忙出去了,把三个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,关门的时候外面还想起了一阵锁链的声音。屋里的高塔还在为得不到银衣怪客的角色忿忿不平,而陶德好像想杀人了。


“你——你是银衣怪客!!”高塔精神亢奋地大叫大喊,“这个城市的正义使者的末日就在今天,你的女人在我手里,我要杀了你!!”他伸手指向左边,陶德头上盖着一顶金色假发,还有绑着蝴蝶结的草帽,双手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比在身上,严峻地瞪着高塔。


高塔急切地拍着大腿:“台词!”


“不……不要管我…呃,我要杀了肯特!”陶德哼哼着。


“哦。”奈德手里拿着剧本眼睛看着房间角落。


“你认真一点!”高塔不满道。


“我很认真。”


忽然门外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:“他说的对!你要再认真一点!”


这个声音非常眼熟,奈德疑惑道:“肯特?你在偷听?”


“没有——!”


明明在偷听啊!奈德翻了个白眼,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寻找着地板、墙角、桌子下可能出现的暗门和逃脱的可能,但运气似乎真的不再他这边。


“你好好看看你的台词,奈德!”高塔挥舞着手里的纸张,吐出中气十足的话:“你应该说‘丑恶的罪犯们,你们的罪恶行为倒头了!今晚,正义将涤荡你们的罪行!我,银衣怪客将——’……”


“将什么?”奈德小心地挪移着一个柜子,回过头来,表情怪异,他歪着嘴角道:“你好像把我的台词都背下来了,那你说,‘将’什么来着?”


“将……将……”


看着对方极度难堪的表情,奈德挑起眉,把手里的台词本夹到他面前,那张纸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200年前的存货,上面印刷着的文字虽然还算清晰,但从下方开始被烧过,恰好在“银衣怪客将”后面又被烟头烫了一个洞。


“将什么呢?”这个问题当然要问肯特。


十分钟后小老头被叫过来,颤抖着手拿着剧本,对着海报翻了半天,终于对奈德三人尴尬道:“我也不知道啊……我好不容易从一伙拾荒人手里买来的!不过你也想得出吧,即兴发挥一下吧,正义的伙伴。”


“你算什么忠实粉丝!”高塔冲过去抓着他的领子叫道:“银衣怪客的台词是神圣的!只有真正的剧本才能代表他,真正爱着他的人不会容忍这样的篡改行为!”


在这两个人滚在地上互殴的十分钟里,奈德和陶德不知不觉站在了一处,带着一种正常人的同类感面无表情地互相敬了一支烟。


说实在的,奈德觉得台词稍微改一下也没问题,但是当他看到肯特拿出压箱底的一件黑色长外套的时候,奈德也忍不了,陶德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,他大笑着将假发戴在奈德的头上,自己到一边去了。


“你觉得这能行?”奈德拿着这件寒酸的外套站在海报旁,这能是一回事吗?比起这件衣服,改个台词算什么呢!


“你说什么呀!”肯特坐在沙发里抱着枕头爆哭,“我当然知道真正的戏服在虎不理漫画社的楼上,但是我……我不敢去!呜呜,我是懦夫啊!那里都被辛劲帮占了啊!”


“你这个傻瓜!竟然为了几个歹徒就不敢去!作为银衣怪客的拥护者,就算有死亡爪在前方……”


“谁?我?别开玩笑了,我会被撕成碎片的!我只是个普通人,拿着枪我就紧张死了!”


奈德叹了口气,他走到肯特身边,拍了拍他,“我去。”


肯特犹豫着看着奈德,又看了看手里的破烂外套。奈德把高塔往他身边一推,“这个抵押给你,我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

“你……你要保证!”肯特闪闪地看着他,此时,陶德坐在一边不疾不徐地瞄着高塔,嘴角还挂着冷笑,而高塔则异常满足地看着房间里银衣怪客的周边,奈德毫不怀疑,如果自己离开,陶德将毫不犹豫地找机会杀了高塔。但是天杀的,这家伙现在还不能死啊。自己这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杰克·凯伯完成这种麻烦的任务吧。


“不过你要知道,在废土上,落单等于找死吧。”奈德指了指陶德,“他得跟我一起。”


陶德抬起头来,玩味地看着奈德,稍后他又很快地瞄了高塔和肯特一眼,经过了一番短暂的思考,他点点头。肯特只能同意,他打开门,对着外面的士兵说了几句,见奈德和陶德绕开他往外走去,忽然说:“等等!”


奈德和陶德已经走到了门口,不得不停住等肯特说下去。


“那个……银衣怪客最新一期剧集影带还在虎不理漫画社,如果你去的话,一定要把母带带回来啊!”肯特说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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