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做的梦

我今天早上的梦在我醒来后一分钟之内,像一块块剥落的灰烬一样从我记忆里面消失,我在还没忘光之前强记下来的。


我知道我在玩一个游戏,在这个游戏里我是第一人称全体感VR的这么一个状态。这个游戏在B站上很多主播做过视频,我很熟,就是想不起来名字。


主人公就简称X君,大概是个男主,因为看不到身体,我猜的。


游戏开头X君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,他环顾四周,这是一间十几平方的小卧室,窗玻璃覆满灰尘,隐约透过天光进来,灰尘停泊在光柱中,一切都灰蒙蒙的。


转动视角,X君发现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胸口,一条女人的胳膊,昨晚是个销魂夜。

但我知道,这个女人已经死了,这时候玩家如果兴冲冲转视角,会被一张死去女人的脸吓一跳,还有那种恐怖的音效,我就不想让系统放那个音效,我就让X君朝另一个方向翻身下床。


X君翻身的时候跨过了另一具躯体,第二个女人蜷缩在床尾,昨晚的场面想必十分不可描述。X君下地之后回头看床,他看到床伴脸上原本是眼睛的位置两个黑色深陷的窟窿,优美的体态和狰狞的表情。她们都死了。


X君呆呆看着她们,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个房间和这张床上去的。他不可能杀人,他知道自己干不出来这种事。


他退后了一步,背后撞上一个东西。


那是一个浑身饱满布带,像木乃伊,又像魔兽世界里那种包裹尸布的尸体,死人保持着站姿,紧接着X君发现,周围不止一具尸体,而是十几具,它们都包着裹尸布,站着。而且站位很规律,像古代奴隶一般侍立在床的周围,依稀能看出它们的脸都对着床。


也就是说他昨晚在众多死人的注视下,像个电影里那种奴隶主般在床上玩了一整晚,在愉悦中草菅人命。


X君感到了恐惧,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。他企图夺门而出,但门紧紧地锁着。

我之前在B站上看过很多次视频,我知道密室怎么解,我控制惊慌失措的X君在房间里找齐了道具,把门打开。在这个过程中,还找到了一份关键线索的笔记,(很多惊悚游戏经常有的那种文本收集)。


有个人在教导X君,字迹优美,行文富有美感,教他如何一步步挖出女人最大的恐惧,又怎么从被害者的恐惧中得到满足,再到怎么富有美感的杀死对方。最后一行ta提到,寂静才是最美的,人应该像复制人一样安静,静止——连思想都静止,无言而顺从的注视和俯视我们。

(我语言有限,反正这个人用了优雅的文笔描述着不可描述的罪恶,你们想象一下。)


X君茫然恐惧地环顾周围,白色雾蒙蒙的窗口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影子,他突然狂热的冲出门去,但外面一个人都没。


X君面色苍白,像宿醉的人摇摇晃晃走在苍白的日光里。外面是个废弃工厂的遗址,画满了街头涂鸦,各种残垣断壁,到处是灰尘,阴森恐怖的气氛,风在墙壁之间呼啸撞击,发出空旷的声音。


我带着X君开始了搜索。然后就与一个俗套的情节相遇了,X君遇到了一个被困着的探员,看上去成熟靠谱,再看还有点帅的那种。两人开始了组队搜索。


探员告诉X君,他是来调查一系列失踪案的,线索指向了这个废墟,但是当他和搭档来到这里的时候,发现这个废墟比他们想象的大好多,两天都走不出来,他和搭档也在一次小规模坍塌事故中不小心走散了。


X君就和他一起走,顺便找搭档。他们发现了一些疑似打斗痕迹的区域,有一些痕迹像是被清理过的现场,在这里曾经死过人,一些衣服或者指甲残片说明了这些痕迹都不寻常。


再走了一段,他们惊恐地发现了一个暗藏的摄像头,而且按照藏摄像头的思路去找,就发现了更多摄像头,有按建筑规矩安装的,还有那种猥琐位置的,摄像头多到无法想象。


X君看着探员,他想向他求助,因为自己大概也是被绑架到这里来的被害者,但是想到那诡异的场景,自己肯定会被怀疑成第一嫌疑人,所以他按下冲动没有说出来。


又过了一段,探员和他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平板电脑。里面有十多个录像,录像的名字很长,比如女白领在厕所里被变态尾随偷拍然后掐死吊在门框上。就是这种过程很奇怪的虐杀事件,就为了方便找才这么起名的。


探员把PAD拿过来跟X说你看看,有什么想说的?


这是一句比较平常的探员交流想法的台词,但是X君感到了莫名的不安,他不敢看,探员坚持要他看。X君随手点开一个,他看到两个惊慌的女人抓着一个男人求助,摄像头似乎比较远,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,她们环顾四周,好像有人在跟踪她们。


X君看着这个男人的衣着,摄像头拍到他的脸部以下,但他觉得自己的穿衣习惯和这个男人很像。这时候枪声响了,一个女人倒下去,另一个吓坏了,但她吓到不敢乱跑,还是抓着男人,这时又一声枪响,是消音手枪的声音,她也被打中但是没死,男人反应过来扶着她跑出了镜头。


X君认出了这个女人,她死在了他的床上。他记起了几个片段,她在苍白的灯光中,在他的怀里仰起头,露出一截洁白优美的脖颈,身躯柔软,已经死了,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是无与伦比美丽的景象,甚至有了冲动。


他被这个想法惊吓,更注意到探员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眼神,老练的探员注意到了他此时的表情,那肯定不是看到一段犯罪录像的神情。X君摇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,大概是电影,探员又看了他一会儿,没说什么。


又过了一关,X君与探员暂时分别,他要回到一开始的屋子里,销毁一些证据。


探员看着X君走远,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休息,从怀里拿出侦探标配的小本本,开始写调查笔记。英俊的脸面带从容的微笑,钢笔在本子上勾勒着X君的面容,然后写下刚才的查案过程,他的字迹和X君房间里的那张笔记一样优美。


X君在我的操控下继续搜索,他不小心摔了一跤,在面前的黑水沟里摸索出一张撕下来的纸,上面还能看清的只有一个数字8,我记得这是和一个赌场有关的。


与此同时,一个网站页面有一张详尽的工厂地图,几十个按钮对应不同的摄像头,点开摄像头,有人在看X君,有人在看探员,页面上有个五分钟付款倒计时按钮,人有写下:用热水泼他(付款xxxx)有人写:用针戳他(付款xxx)有人写:用枪打他的手但不要打死(付款xxxxx)


然后,我家楼上在钻墙把我钻醒了。我到现在还觉得我真的看到过这个游戏(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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